路,一行人抵达了一处宽敞的校场。
&esp;&esp;在这里摆放着的,是数尊巨大的青铜器……
&esp;&esp;它像是放横的尊,又似是大瓶,斜斜翘起的一头众空,一头似闭合,口径三寸,重量当在七八百斤左右,幽黯深沉的金属色泽,看起来深沉内敛,显得神秘兮兮。
&esp;&esp;其中一尊已经被架在木台上,它的前方,是一堵新筑起的高墙。
&esp;&esp;和方才在大河上看到的一样,这也是一处演戏场地。
&esp;&esp;墨子心中突突直跳,他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,却见赵无恤对鲁班说了一句”开始罢“,然后就怡然自得地看着鲁班和工匠兵卒们摆弄那青铜巨器。
&esp;&esp;墨翟看到,一些面色严肃的工匠从神秘木箱中取出了黑色的粉末状物体,用器皿取好自己想要用的量后,放入青铜器的尾部,又引了一根粗线出来……
&esp;&esp;当兵卒将一颗十斤重的铁弹放入青铜器中后,又有另一批工匠拿着测量距离和角度的尺子和弧尺,量了一会,点了点头,位于青铜器后方的士兵便举起火把,点燃了那根粗线……
&esp;&esp;引线滋滋作声,转瞬就没入了炮膛内,还没等墨翟反应过来,他就听到了一声如同雷鸣的巨响!
&esp;&esp;”轰隆!“
&esp;&esp;墨翟惊得脚尖一颠,整个人一下高了两寸多,而耳朵、头颅,乃至于张开的嘴巴,都在声浪里颤抖。
&esp;&esp;赵无恤和鲁班已经习惯了这场面,都用软木堵住了耳朵,唯独墨翟怔怔地在原地,半天以后才呀了一声,定睛向前看去……
&esp;&esp;他看见那青铜器的开头正被一阵白色的青烟所笼罩,他知道,那颗铁弹,已经不在里面了。
&esp;&esp;那它在哪?
&esp;&esp;放目看去,墨翟目瞪口呆。
&esp;&esp;却见前方三百多步外的那堵墙,已经被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,大洞……
&esp;&esp;铁弹飞了,三百步,不,还不止,按照他的目测,那可是三百五十步啊!
&esp;&esp;相当于一里地的距离,哪怕最强大的少梁砲、弩砲,也射不了这么远吧?而且这器物的体量,只是墨翟仿制的那些少梁砲的十分之一……
&esp;&esp;”这是……“耳中的嗡嗡声依然没缓解,墨翟需要张大嘴才能缓解这种症状。
&esp;&esp;”这是火炮,是炮,不是砲。而且,这才是较为初期的版本,往后,将愈来愈远,威力愈来愈来越大!“
&esp;&esp;赵无恤有些自豪地抚摸着青铜大炮,仿佛这才是他最为喜爱的儿孙。
&esp;&esp;”我曾经以为,我便是能以一贯三的王,无上至尊,可到了后来,才发现,我自己也是凡人一枚,也是血肉之躯,也会犯下错误,也会悲悯,也会死去……“
&esp;&esp;”我曾经想啊,百年之后,我能够给后人留下什么呢?“
&esp;&esp;”骂名,美名,知我罪我。赞誉我一天下的,毁誉我不能安定后宫导致人间惨剧的,凡此种种,谁知道呢?”
&esp;&esp;“我想留下的,是一些能打破历史周期律的利器,它们可以用来装备武器,开疆拓土,这是霸道兵道的做法。当然,也可以炸山开路,带领华夏进新纪元,这是王道的做法。”
&esp;&esp;火药、希腊火、青铜大炮,这就是鲁班和学宫的格物工匠们,花费二十年为他做出来的神兵利器!
&esp;&esp;这也是他驱赶西秦、陈氏朝鲜,乃至楚越开发四境,却不担心他们能够反扑的最大依仗。
&esp;&esp;赵无恤露出了笑,对墨翟说道:“当年管夷吾在召陵,指着诸侯联军对楚人说,以此众战,谁能御之!以此攻城,何城不克!”
&esp;&esp;“今日,朕也要将这句话重复一遍,汝,能御否?楚越,能敌否?”
&esp;&esp;“不能。”墨翟是守城的行家,有许多种备城门之法,然而今日,面对这名为“火炮”的武器,却无计可施。
&esp;&esp;”既然不能,那你回去之后,便可以告诉楚人越人。或是归降,或是迁徙,离开九州。”
&esp;&esp;“楚人若是不愿意做我的子民,就效仿他们的祖先,筚路蓝缕,以启山林,去苍梧之南的岭南之地吧,亦或是西如滇池,去寻找白胜建立的西楚投靠,好好开发南中和丽水之西的未知之地。越是若是不愿意做我的子民,就离开吴和会稽,乘着他们的大舟,去海外探索新的地区吧,也许,一个又一个的富饶岛屿,在等着他们……至于你,墨翟,你若是愿意放下成见,回到中原,